毕业（2 / 3）

笑意淡了几分，脸上有意外的神色。好半天，才说了一个字：“你……”

语气不太坚定，却急于向她确认某种暗示，甚至是得到肯定。

唐施读不懂他的眼睛，只感觉指尖发烫，再这么被盯着整个人的温度都要升高了。

她甩甩手，很不着调地说：“你耳垂上有脏东西。”

糟糕啊……

这谎话过于明显了，谁信。

宋辞似是看穿了她心中所想，不咸不淡“嗯”了声，下一秒就接道：“唐唐不会说谎，我信。”

唐施：“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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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考后漫长的三个月由聚会、旅行和睡懒觉拼凑在一起。

当然，其中也穿插着出成绩、填志愿和录取通知。

九月酷暑，在烈日还不算灼热的早晨七点钟，小区楼下已经热闹起来。

“这边，这边。”唐施指挥宋辞把行李搬上车子后备箱，一边挑剔，“这个箱子会压坏，最后再放进去。”

少年白T的后背已经淌了汗，耐心地听着，话不多，弯腰把那个纸箱子又放回地面。

正下楼的苏雯撞见这颐指气使的一幕，忍不住教训：“唐唐，你干什么呢？小辞把你惯的。”

唐天成走到车后，拍拍宋辞肩膀示意他：“叔叔来，你去休息休息。”

之江大学在省内，距离宁江不远，走高速只需一个多小时的车程，坐高铁就更快了。

所以苏雯和唐天成商量了一下，还是决定开学这天亲自开车送唐施过去。

唐施站在树荫底下，右手撑着遮阳伞，左手拿了个白色小风扇。宋辞走过来，自然地接伞，唐施则很有良心地把风扇对他。

扇叶卷出的风吹乱少年前额的碎发，那张漠然的脸上终于有了点情绪。

“热不热？”

宋辞淡淡“嗯”了声。

其实唐施一早就发现了。

他今天不像情绪很高的样子，也不怎么说话。

“你没睡醒？”唐施试探着又问。

这回宋辞终于抬眼瞥向她：“没有。”

良久，俩个人互相不说一句，就这么干巴巴站着，有种奇怪的气氛弥漫开来。

第一次离家出远门，唐施行李挺多的，那边还得再收拾一会儿。

随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，热意也更强烈地袭来。

“宋辞。”唐施酝酿了好久，才紧张地飞快说了句，“对不起。”

伞面往下低了低，宋辞侧头，那双漆黑的眸子意味不明。

上一次说“对不起”是什么时候？

是不久前的七月，查出成绩那个晚上。

唐施环抱膝盖坐在床上，和宋辞打电话，他接通时听到的第一句就是带着哭腔的“对不起”。

那时候宋辞是怎么答的？

虽然他什么都没过问，但还是很温柔地说：“你已经很厉害了，更没有对不起谁。”

他都知道的，她那些备考的时间从来都没有浪费过，那些熬过的夜晚和写过的题从来都不轻松。

所以才舍不得，她因为一个结果就这样否定自己。

……

当初约定好时，宋辞的那句“耍赖是小狗”此刻在耳边响起。

现在想起来，他应该还是挺介怀的吧，毕竟说好了一起去京华的，是她先失约。

于是唐施垂眼，乖顺地说：“你想骂我是小狗就骂吧。”

本来气氛还挺沉，宋辞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一句逗得笑出来，一改晦暗的眼神，变得懒倦起来。

“你化妆了？”他不动声色岔开话题，闲闲问道。

唐施惊讶地眨了眨眼：“咦，你看得出来？”

她按照教程来的，不应该是个伪素颜淡妆吗？

宋辞心说，凑那么近，看不出来才奇怪了。

小姑娘睫毛卷翘，眼皮闪闪的，脸颊和唇畔都透着粉嫩。虽然只是穿了普通的白T和短裤，可露出的那双腿细白修长，让人挪不开眼。

原来光她笑起来时的一个梨涡，就已经够他担心的了。如今少了校服和校规的约束，哪哪儿都不让他放心。

想到这，宋辞烦躁地“啧”了声。

唐施耳朵敏锐捕捉到这略带轻蔑的一声，她不服气，踮脚凑过去，质问：“不好看吗？”

因为动作太急，重心也不稳，便单手抓着他的手臂，保持住平衡。

伞被连带着胡乱地摇晃几下。

宋辞往后仰了仰头，喉结一滑，认真说：“怕你太好看。”

这才是真正让他心绪不宁的，她太好看太天真，到时候傻傻被人骗走了。

或者是未来一年他不在身边，她接触到更多的人和事，眼睛里不再只有他。

不过是唐施被动与主动的区别罢了。